「雨天路滑,谨慎脚下的每一步。」
「毕竟到了我们这个年岁,做到事事稳妥,已属不易。」
「若真是摔了大跤就什么都没了!」
他背影顿了顿,还是坚决地走了。
我收回视线,语气冰冷:
「但愿你,不会为爱犯蠢。」
孟晔到底没有犯蠢。
他的小姑娘被嫡母与府中姐妹拦在大街上,押跪在地呼呼地打耳光,好好的一张脸,迅速变了模样。
围观人群里的污言秽语,将小姑娘贬得一文不值。
「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的女儿,都是爬床的货色。」
「可惜没有她娘的好运道,温夫人大度,还给了个妾的身份,不像她,为人外室整日招摇过市。」
「要不是与尚书家的小姐起了争执,谁会知晓,这西城最繁华的院子里住着一个狐媚子外室。」
「温家好歹也是将门,怎会教出如此货色。放在寻常人家,都要吊死以正家风的。」
她拿后院的枷锁锁死我的时候,大概想不到,也有被世俗的铡刀剐骨切肉的一天。
小姑娘被骂得体无完肤,咬着唇,噙着泪,长发披散,柔柔弱弱向着人群中的孟晔投去了求救的目光。
孟晔虽双拳紧握,却没有拿前途与孟家的名声英雄救美,而是急急向纨绔世子霍岭霍大人送去求救信。
那些唾骂与耳光,落在小姑娘的脸上,却红在了孟大人的眼眶上。
待霍大人赶到为小姑娘解围时,那张张扬明媚又总是端着柔弱的脸,早已面目全非。
孟晔早就心如刀绞地带着大夫等在了小院子里。
我坐在茶楼上,一个耳光一个耳光数着,直到满了一百再赠二十,我才稍稍痛快了些。
老女人别的没有,就是手段多了些,心也狠了些。
温家家风也正,给了温云阳选择。
在悬梁与断绝关系里,温云阳选择了后者。
顶着猪头一般的脸,和旁人的指指点点,她只好装死被抬回了西城的院子里。
从此,她引以为傲的一切,都打上了偷窃和下贱的标签。
可她还不晓得,那张脸,就在这一个又一个的耳光里,彻底毁了。